花酒椿

【all荧】请不要在我的墓前哭泣

大概就是一个妹死而不自知的故事(?)


你=旅行者=荧,自行代入❗️

内含:温/钟/魈/达/贝/散









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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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感觉最近大家都有些奇怪。

  

  此时的你身体还尚未从龙脊雪山风雪所导致的刺骨寒冷中恢复过来,也抵不过温迪难得强硬的态度,只能任由他将自己包成一个粽子,手中还抱着一个迷你火史莱姆。

  

  “……温迪?”犹豫半响,你还是决定打破目前这个奇怪的氛围,伸手戳了戳温迪的脸颊,试图让他理理自己,或者稍微笑一笑也好。

  

  太不适合了,这个表情一点也不适合温迪,在你的印象里,温迪就应该是笑着的,他会笑着演奏那些古老的诗歌,会笑着递给你新鲜摘下的苹果,也会以温柔的笑容去抚恤那些迷失的灵魂。

  

  而不是现在这种——面无表情,任何情绪都藏匿于眼底的这种,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即使迟钝如你,也还是察觉到了此时的温迪似乎……不,一定在生气。

  

  “对不起啦……我不该瞒着你们一个人跑到雪山,唔……可是我的伤口都已经好了哦?我是最厉害的旅行者啊。”你牵着温迪的手,温声安慰道。

  

  “……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这不是没事嘛。”你试探性地摸了摸温迪的发顶,见他没有反抗,便肆无忌惮地蹂躏起他的发丝。

  

  “……没有生气。”温迪的声音闷闷的,他低垂着头,带着些委屈巴巴的意味将头靠在了你的脖颈处轻轻蹭着,像是溺水的人抓紧身旁的浮木一样,他也紧紧地攥住了你的衣角。

  

  “可是太危险了……如,如果我没有及时赶来,丘丘人,愚人众,雪山又是那样的寒冷……!他们都会对你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我差点就要失去你了……”

  

  温迪的语调猛然拔高起来,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角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他紧紧地抱着你,带着你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歇斯底里的意味。

  

  “……荧。”温迪哽咽道:“不要在去雪山了,也不要在离开我的视线了……我可以给你唱歌,唱一天都可以,我会给你摘塞西莉亚花,也保证不会再做出让你不开心的事了……!”

  

  “这次,这次我一定要守护好……”

  

  你坐在那里,手足无措地拍着温迪的背,听着他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感受到怀里少年不住的颤抖,只能将他搂得更紧些。

  

  温迪?温迪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悲伤呢?为什么要哭泣呢?

  

  你只不过是因为对战天理时耗费了太多精力而昏睡了一段时间而已啊?

  

  你也不明白为什么温迪又提起了丘丘人和愚人众,在推翻天理王座后,虽然还有部分的丘丘人残余势力,但大部分的丘丘人都得到了解放,而愚人众不是也早就与我们和解了吗?

  

  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我们也已经胜利了,不是吗?

  

——————————


  “……魈,出来看看我好吗?”

  

  你无奈地停下脚步,感觉到那个跟了你一路的身影猛然顿住了脚步。

  

  魈有些不知所措,藏着面具后的脸绷得紧紧的,刚想转身逃走,就被你手疾眼快地一把拽住了颈后的飘带。

  

  “魈仙人为什么不肯看我呀?”你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手轻轻覆上面具,看着它化作了光点散去,露出了主人清俊的脸庞。

  

  魈抿着唇,一向脸皮薄的他此时脸上飞起一片薄红,小小的鼻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本想逃,可又怕攥着他身后飘带的你受伤,只能像罚站似的杵着,任你上下打量。

  

  “抱歉,我只是……”魈说话有些磕巴,似乎也对自己跟踪被发现的事情有些尴尬,看左看右就是不肯看你。

  

  你见着难得吃瘪的仙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主动拉着他在一旁的小吃摊里坐了下来,并向老板要了一份杏仁豆腐。

  

  “尝尝吧,是魈最喜欢的杏仁豆腐哦?”你眉眼带笑地望着魈,却看见魈凝视了一会儿那盘杏仁豆腐,随即便摇了摇头,把它推到了你面前。

  

  “诶,不吃吗?”你惊讶地瞪大眼睛,心里暗自寻思着自己的投喂仙人计划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想吃这个,想吃你做的杏仁豆腐。”魈的声音小小的,却很坚定:“我想吃荧做的杏仁豆腐。”

  

  这次你彻底震惊了,心底似乎炸开了一朵朵烟花,随即便变得柔软一片。

  

  “是吗?”你向魈的方向贴近了些,轻而易举地闻到了他身上那股似有似无的清心香气:“那作为做杏仁豆腐的报酬,我可以向魈发出一个邀请吗?”

  

  “海灯节要到了,魈可以和我一起看花灯吗?”

  

  “我不……”眼见魈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你撇起了嘴,两只手都缠在了魈的胳膊上撒娇似的摇了摇。

  

  “又要拒绝我吗?”你夸张地大叹了口气,趴在了桌子上:“人生才多长时间啊,我又能看几次花灯呢?没想到魈竟然连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

  

  你本来也只是想装装可怜,看看魈会不会一时心软答应你而已,当然,如果他还是不同意,你也不会强迫他,毕竟想让他转变业障会对人类造成伤害的这个刻板印象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只不过魈的反应却大大的出乎你的意料。

  

  不知是你话中的哪个字眼戳中了仙人敏感的神经,魈猛然站起,桌上的杏仁豆腐受冲击力的影响跌落在地,他的脸色就像瓷盘一样碎裂成了一片一片。

  

  他钳住你的肩膀,用了很大的力气,让你几乎觉得自己的肩胛骨都要被他捏碎了,你惶恐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眼尾鲜红似血。

  

  好在魈很快就意识到此刻他的失态,猛地卸下了力,转而主动拥住了你。

  

  “……还可以看很多次的。”魈轻声呢喃道,让你几乎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能感觉到他嗓音的沙哑。

  

  “我陪你一起去看花灯。”魈放开你,用手轻轻地捂住了你的嘴。

  

  “不要……”他带着些许不可见闻的祈求望着你:“再也不要说出那种话了……”

  

——————————


  你几乎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对战天理的时候撞倒了脑子而导致失忆了。

  

  到底为什么大家都要把自己看成一个瓷娃娃一样啊?!什么都不让你做!明明你也没有受伤吧!你甚至感觉你还可以和天理在大战三百回合,而且大战过后各国绝对非常缺少人手帮忙吧?!

  

  但为什么每当你提议要自己去做委托活动一下身体时,总能被他们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等到你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杯果汁的躺了半个月有余了。

  

  再这样下去,你连剑都要拿不动了啊!

  

  “真是的,你们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啊!”你气鼓鼓地抱着达达利亚从至冬为你带过来的鲸鱼抱枕,并得到了达达利亚哥哥安抚的贴贴。

  

  达达利亚顺着你的一头小金毛,看着你因气愤而鼓起的脸颊,一时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小姐,乖乖听话,大家都是为你好。”达达利亚敏捷地躲开了你张牙舞爪的袭击,双手捧住了你的脸颊,笑的见牙不见眼。

  

  你不甘心地四处挣扎,结果全部都被达达利亚一一镇压,无奈,你只能气喘吁吁地窝在达达利亚的怀里,任由他把你当做一个大型抱枕。

  

  也不知是你太久没有运动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你在达达利亚怀里急促地喘着气,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疲惫。

  

  “……要不这样,你不是喜欢挑战强者吗?那你跟我打一架吧,能跟打败天理的强者战斗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哦?”

  

  身体的那一点异样很快就被你抛之脑后,你抬起头,不服输地再次向达达利亚提议道。

  

  但是显然你没有意识到,像达达利亚这个年龄的青年,情绪向来是多变的。

  

  方才还挂在达达利亚脸上的明媚笑容迅速瓦解崩塌,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你,眼睛里无悲无喜,但你却从中恍然间看到了一个正在哭泣的灵魂。

  

  达达利亚抿着唇,手掌轻轻覆上了你的侧腰,灼热的体温烫得你浑身一颤,你迷茫地瞪大了双眼,感受着他的掌心在你的侧腰处游走。

  

  你本来想问达达利亚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说错了什么,但在你看清了达达利亚脸上的表情时,你却噤了声。

  

  达达利亚的眼眶不知何时染的通红,他死死地盯着你的侧腰,像一只被雨水淋湿的小狗,失意的垂着尾巴,嘴里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似乎这样就可以让那个抛弃了自己的主人重新回过头拥抱自己一样。

  

  达达利亚似乎压抑着自己的哭腔,他狼狈地将自己埋进你的颈窝,一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缩在你一个勉强一米六的小矮个撒娇的场景多多少少有些滑稽,可你已经无心去嘲笑他。

  

  “是啊,明明小姐那么强……”他攥紧了你的衣角。

  

  “可是为什么呢……?”

  

  你不知道为什么达达利亚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只是努力地环抱住他,你靠近了他的耳畔,软下了嗓音。

  

  “没关系的,达达利亚,我在这里呢。”

  

  “不要哭了啊。”

  

——————————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大家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吧!保护欲过度了吧喂?!”

  

  你咕嘟咕嘟几口将钟离细心烹调了一个钟头的茶喝进了肚子里,带着气急败坏地意味将茶杯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引得一旁的钟离抬眼望向你。

  

  你大逆不道地将岩王帝君的发尾拿进了自己的掌心任意把玩,嘟嘟囔囔地向钟离抱怨着这段时间来众人奇怪的举动。

  

  那日达达利亚情绪失控,好不容易被你安抚好后,他的表情有些复杂,看着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拍了拍你的头。

  

  或许达达利亚还是把你的抱怨听进去了一些,总之那天过后,大家对你的看管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还是不让你去做委托,但起码不再阻挡你去各国找好朋友玩了。

  

  于是你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往生堂,试图向你心中最靠谱的大人——钟离先生好好倾述一番你这些日子里的无趣。

  

  “旅者性子最为活泼,他们不懂变通,过度保护一下子止住了你的脚步,确实是缺乏些许考虑了。”

  

  钟离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你,没有制止你在他头发上编小辫的行为。

  

  “若是实在觉得无趣的话,小友不如同钟某一起想一下这生日祝词怎样写?”钟离牵过你的手,指引你来到他平日里练习书法的桌案前。

  

  “生日祝词?是谁要过生辰了吗?”你好奇地望向桌上平铺的宣纸,上面未干的字迹散发着一股清幽的墨香。

  

  “林家的小儿子今日要过三岁的生辰礼,钟某平日常受这户人家的照付,于是我便想着借此机会表达一下我的感谢与祝福。”见你心中疑惑,钟离如此解释道。

  

  你惊叹地张大了嘴,望着宣纸的眼中也浮起一丝羡慕:“这个孩子以后一定可以成长为优秀的大人,毕竟是受了岩王帝君亲身祝福的啊。”

  

  “旅者以后一定也能成长为优秀的大人的。”

  

  钟离的语气平稳,仿佛在说一个笃定的事实一步,转而他又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赫然软下了眼神。

  

  他似乎没有听到你通红着脸,大声喊着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的抗议声,只是轻抚着你的额发,几乎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你还太小了,你的人生还有很长……”

  

  最后是你大着胆子踮起脚在钟离耳边大呼他的名字,这才把他从不知名的情愫中唤了回来。

  

  钟离如梦初醒地望着你,下意识就想要道歉,却被你伸到他唇边的手指给止住了话头。

  

  你的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心里的小算盘打的飞起,你撒娇似的拉住钟离的衣摆左右摇了摇。

  

  “我也想要先生的祝福……”还没等钟离回答,你就生怕他不答应,更加卖力地卖起萌来:“好不好嘛,这是我一生的请求了……”

  

  钟离注视着正扯着他衣摆的你,一时间失了语,他的目光太过深邃,看的你逐渐没了底气,拉着衣摆的手也逐渐松开。

  

  好在下一秒,钟离就主动拉住了你的手,熟悉的笑容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小友,闭上眼睛。”

  

  你听话的照办,在心中思绪着钟离到底要给你下什么样的祝福,竟然还把气氛搞得那么庄重。

  

  磅礴的岩元素力在钟离的指间凝聚,随着钟离的动作化作了一丝丝雾气在你的额间盘绕,钟离不知第几次望向了你的脸,几乎要将你的容貌刻进他的骨子里一般。

  

  虽然你闭着眼什么也看不见,但你却一点也不慌张,因为你知道,身前的这个男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伤害你。

  

  在一片漆黑中,你听到了钟离的声音响起。

  

  “如月之升,如日之恒。”

  

  “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


  家人们,事情大发了。

  

  你百般聊耐地窝在阿贝多为你准备的床铺中,将自己用被子裹成了一颗球。

  

  你可以感受到阿贝多在布置这个房间时,是下了很大功夫的,被子和床铺都是崭新的,扑在上面用力闻一闻还能嗅到阳光的气味,盖在身上也是松松软软十分舒服。

  

  阿贝多甚至还考虑到你会感到无聊的问题,贴心的为你准备了一书柜的来自八重堂的精选小说,还利用炼金术为你一比一还原了你心心念念的咚咚小圆帽陪你玩耍。

  

  可这都不是他囚禁你的理由。

  

  你摆了摆腿,听着脚腕处锁链发出的沉闷声响,尽管脚链内侧被阿贝多细心地垫上了软垫以防止你感觉到不适,但这依旧阻挡不住你郁闷的心情。

  

  真的,你真傻,早知道你就该听温迪的话,不到雪山乱跑的,虽然雪山现在没有了丘丘人和愚人众,但却有一位保护欲过度而犯病的炼金术士一位。

  

  现在你只能把一切的希望都压在了那位不太正经的风神身上,指望他能及时从那日低迷的情绪中走出来,前来拯救一下他那被迫陷入囚禁play的小信徒。

  

  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办法忘记那时阿贝多打晕你时,被你无意间瞥见的神情。

  

  他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你却透过他看到了他正在哭泣的灵魂。

  

  灵魂已然成了残缺不堪的模样,他跪坐在那里,歇斯底里的哭泣,那空洞的瞳孔望着你绝望地嘶吼。

  

  “你又要离开了吗?”

  

  “求求你求求你了,不要离开,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然我真的会死掉的。”

  

  那时的你在昏迷的前一刻才清晰的认识到,为什么阿贝多一直担心着自己的失控,为什么温迪会一脸严肃的嘱咐自己小心阿贝多。

  

  因为这位诞生于白垩时期的创生之种,他那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疯狂与偏执从未随着时间散去,而是在某种条件的刺激下,扎下了深刻的根。

  

  “就算你因此而讨厌了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的。”

  

  阿贝多搂着你,将脸贴着你的胸口——这个乍一看十分登徒子的动作曾经遭到你的激烈反抗,不过在你发现了阿贝多的意图不在于占你的便宜,而是在聆听你的心跳声后就只能无奈的放弃。

  

  “心跳正常、体温正常、脉搏正常。”阿贝多按照惯例为你进行了检测身体三要素后,一脸淡然地放开了你,转头询问你今天要吃什么。

  

  你也按照惯例再次向他严肃科普了自己要出去,这是属于非法监禁,阿贝多这是公务员带头犯错,有以公谋私之嫌,被烟绯发现是要进小黑屋的。

  

  而阿贝多也干脆地忽视了你的法律科普小课堂,点点头淡定回到,自己算是蒙德人,蒙德不归璃月管,还有今天就吃黄油煎鱼。

  

  最后的最后,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阿贝多又转过身走到了你的面前蹲下,他牵过你的手,将脸覆在了你的掌心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这时的你才发现,阿贝多似乎很疲惫——或许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很疲惫了,就连眼下也浮起了淡淡的青黑色。

  

 “没关系的。”阿贝多喃喃自语道,不知道是在对你说话,还是单纯的安慰着自己。

  

  “你讨厌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够了……”

  

——————————


  “你要不要离开,我可以带你走。”

  

  一日夜里,在你无聊到数椰羊试图催眠自己时,散兵,又或者说是流浪者,就这样突兀地闯了进来。

  

  见你还在一脸震惊地望着他,散兵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上前用风刃劈开了你脚上的锁链,拉着你的手就要带你离开这里。

  

  “等,等等,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大家都还好吗?”此时你终于反应了过来,扯着散兵的衣袖止住了他的脚步。

  

  一连串的问题使散兵的脸上落下几根黑线,他恨铁不成钢地戳着你的脑门,呛你怎么这么笨,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抓起来了。

  

  散兵熟悉的毒舌让你久违的感觉到安心,因此你也没有计较他那心口不一的说辞,只是眼睛亮闪闪地环住了他纤细的腰身。

  

  “其实我本来想的是囚禁play怎么看也像是你和达达利亚那种问题儿童才做的出来的事,没想到最后却是怎么看都像是老实人的阿贝多老师开阔先河。”

  

  其实你的本意是想气气散兵,看一下漂亮的小人偶恼羞成怒的可人模样,不料散兵却沉默了下来。

  

  他看着你,半响才呐呐地回答道。

  

  “因为你不喜欢这样。”

  

  你不知道为什么散兵要攥你的手攥得如此紧,只能听着他有些迷茫地重复道。

  

  “放你离开就会受伤,你就会离开,我又会是一个人了……”

  

  “可是你会生气,你不喜欢这样,你……是自由的。”

  

  散兵胸前的神之眼忽闪忽闪的,暗示着主人此刻不平静的心情。

  

  而这时的你在如此不合时宜的场景下,却忽然想起了,在你才结束须弥旅行时,你邀请散兵一起旅行时的场景。

  

  “我不会抛弃你,我们拥有彼此,但同时我们也同样自由。”

  

  “同样的,你不可以骗我,要好好和我说话,不要天天骂我,做一个好孩子。”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明白做人的真谛。”

  

  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那时散兵到底说了什么,摆出了怎么样的表情,你已经通通记不清了,你唯一还记得的就只有,在长久的静默后,散兵紧紧地牵住你的手时的力度。

  

  就在那个时候,清风伴随着力量出现,一枚神之眼静静的躺在散兵的掌心之中。

  

  无心的人偶终于得到了独属于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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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打断一下你们的述旧。”阿贝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知何时他就来到了这里,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国崩,哦不,流浪者先生,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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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阻拦我呢?你也不想再一次失去她吧?”

  

  阿贝多和散兵来到了门外,在确定了你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后,阿贝多终于撕下了他脸上的伪装,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散兵,眼底藏着疯狂。

  

  “可是你从来没有想过她是否愿意。”散兵同样望着阿贝多,心中一片苍凉。

  

  “……这重要吗?讨厌我了也没关系,只要她不离开就好了。”阿贝多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浑身颤抖起来。

  

  “你不害怕吗?如果她知道了真相,那你又会是一个人了。”

  

  “……害怕。”散兵垂下了眼帘,平静地承认了这个事实:“可是她有知晓真相的权力。”

  

  “她曾经叫我不要骗她……”

  

  “所以!难道你要让我承认那件事吗?!”阿贝多痛苦地喘息,紧紧地攥住了胸前的衣服布料。

  

  “那是事实。”散兵彻底失去了微笑的能力,只是望着阿贝多,残忍地宣告了那个被所有人隐瞒的真相。

  

  “在天理之战时,她就已经死去了。”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是如此的突兀,几乎在响起的那一瞬间,他们就警惕地转过了头。

  

  却只看见了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他们的你。

  

  望着他们猛然惊恐起来的脸色,你其实是想对他们笑一笑的,可惜黑暗的袭来是如此迅猛。

  

  你的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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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是了,在一片漆黑中,你的心难得彻底平静了下来,这时的你才有了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那些被你刻意忽视的细节。

  

  为什么大家是一副生怕自己受伤的样子;为什么达达利亚要一直盯着自己的侧腰;为什么阿贝多会选择囚禁这种最偏激的做法。

  

  为什么从你苏醒那天起,你就没有看见过空和派蒙。

  

  天理之战胜利了这件事不假,可是一直被你遗忘且忽视的是——战胜天理的代价就是你的生命。

  

  那时的派蒙用自身化作锁链牵制住了天理,使得你可以给予他最后一击,在天理不甘心的怒吼中,强大的力量撕碎了你的身躯。

  

  也是派蒙在即将消散之即,用最后的力量护住了你的灵魂,将你整个人都维持在大战前一天的模样。

  

  一切企图向时间抗争的力量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就是身为时间魔神的派蒙也不例外,她最后凝视了你一眼,便化作了点点星光消散于世间。

  

  而一直能保持你灵魂状态的方法只有一种——永远都不去知晓你已经死亡的真相,也永远不再受伤。

  

  否则当你看见你的伤口处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灵魂崩离的碎片;当你知道你已经死亡的真相,一切的谎言都会崩塌,血淋淋的真相就会显露。

  

——————————


  当你醒来时,众人毫无例外都聚集在你的身边。

  

  你勉强撑起了自己的身子,看向了已经开始变得透明的手掌,心知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

  

  “怎么啦大家,一副要哭的样子?”你扬起了和平时无异的笑容,只不过依旧没有人回应你。

  

  他们只是用着那种悲伤到极致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你。

  

  你叹了一口气,强压住心头泛起的酸涩,主动拉起了一旁散兵的手。

  

  “阿散。”你的眉眼温柔:“对不起啊,我可能要抛下你了,不过没关系的,反正你已经学会了如何正确和自己的过去和解了吧?”

  

  不是的,可是我还没有学会要怎样才能和你好好道别。

  

  散兵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怕一开口,自己的哭腔就瞒不过去了。

  

  “达达利亚,不要摆出这样的样子。”你故作严肃地凝起了脸色。

  

  “人是要向前看的,你可是达达利亚啊。”

  

  达达利亚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发出了嘶哑的悲鸣,内心的荒芜几乎要将他就此吞没了,你当时在他面前被直接拦腰砍断的模样还在他的眼前历历在目。

  

  “魈,放松点。”你抚摸着魈的发丝,轻声安慰道:“战争已经结束了,魈一定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

  

  “我把做杏仁豆腐的秘方告诉了言笑,想我的时候就去尝尝吧。”

  

  可那不是你。魈用额头抵着你的手背,你似乎感觉到了他眼泪灼热的温度。

  

  “阿贝多老师,要和小可莉好好的生活下去啊。”

  

  你勾了勾阿贝多的小拇指,笑得眉眼弯弯。

  

  “毕竟你是无所不能的阿贝多老师嘛。”

  

  你想起了什么,从枕头下抽出一张发皱的纸张,将从头到尾都未发一言的温迪唤到了你的身边,郑重其事的将纸张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我背着大家偷偷写的诗,温迪老师就帮我批阅一下吧?”你双手合十,调皮地祈求道:“等我离开后在看哦,不然我也是会害羞的。”

  

  “温迪,不要再哭了啊。”

  

  最后,你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发颤的音线,豆大的眼泪不断落下,对死亡的未知恐惧让你惶恐不安。

  

  “……没有关系啦,反正死亡也就跟睡觉差不多吧?”

  

  泪眼朦胧间,你望向了那个身影,而他也意有所感地牵住了你的手,试图给予你一些力量。

  

  你的身形已经快消散了,在众人压抑的哭声中,钟离始终一言不发地望着你。

  

  钟离知道,他是你最后的寄托,你把你一切的希望都给予给了他,所以越到最后关头,他越是不能——

  

  你望着钟离,有些恍惚。

  

  啊……原来摩拉克斯也是会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的啊。

  

  你又环视了一遍四周,企图将所有友人的相貌都凝刻于心中。

  

  “那么大家……我就先睡着啦,放心,我会为你们日夜祈福,让你们都有一个幸福的……”

  

  “荧。”钟离罕见的打断了你的话语,一直平稳的声调终于在最后一刻颤抖起来。

  

  

  “荧,你要一夜好梦。”

  

  

  

  

  

  

  

  

  

  

  朝阳终于升起,在这片温柔的光辉中,你最后的灵魂碎片也崩塌瓦解,重新回到了星海的怀抱当中。

  

  而大家一直强忍住的泪水也在那一刻彻底失控。

  

  温迪半跪在地上,已经几千年未曾哭泣的他正迷茫的任由眼泪从他的眼眶滑落,旅行者离开时交于他的纸张被眼泪打湿,晕出了一个个模糊的泪斑。

  

  然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像个孩子一样放声痛哭起来。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不要在我的墓前哭泣


I am not there. I do not sleep

我不在那里 我没有睡去


I am a thousand winds that blow

我是吹拂而过的千缕之风


I am the diamond glints on snow

已化为璀璨似钻的雪花


I am the sunlight on ripened grain

我是洒落在熟穗上的日光


I am the gentle autumn rain

化为了温柔的秋雨


When you awake in the mornings hush

当你在早晨的寂谧中醒来


I am the swift uplifting rush

是鸟儿沉默盘旋时


Of quiet birds in circled flight

雀跃飞升的气流


I am the soft stars that shine at night

我是夜晚中闪耀柔光的星子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cry

不要站在我的墓前哭泣


I am not there. I did not die.

我不在那儿 我没有逝去

  

  

  






最后的诗歌出自美国诗人玛莉·伊莉莎白·弗莱的作品,同时该诗也被叫做《化为千风》



不知不觉中就写了那么多啊……




彩蛋是空给荧第168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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